第二章 大姨父桥上遇鬼后,脚踩扳机饮弹自杀 之一 (1/1)

第一节●大姨父打跑土匪、上交土匪落下的财宝后，武工队长说要为他请功，结果不了了之。

大姨与大姨父成婚两年后，迎来解放。大姨父是东大石围子下那个村第一个加入“农会”的积极分子，不分昼夜忙“土改”，后被选为乡“农会”所属的武装工作队（简称“武工队”）队员，配有一杆长枪和十发子弹，枪不离身。

大姨父长什么样子，在我成年后，母亲向我简单描述过，中等个头，长得壮实。据大姨对我母亲讲，大姨父为人耿直，脾气火爆，成为武装工作队队员后，干了两件得罪人的事，也许与大姨父的死有关。

那阵，大姨父几乎每天一大早，要到离家五公里远的乡武装工作队队部向队长报到，接受工作安排，然后执行任务。大姨父有枪在身，有枪壮胆，每天去报到都要经过长石桥，对长石桥无丝毫胆怯，加上上面来的干部天天宣传破除迷信思想，所以不害怕长石桥的幽灵盘踞，每次坦然而过。

初冬的一个早上，大姨父背着枪走过长石桥，然后抄小路，准备去乡武装工作队报到。路经一个大旱田，旱田里长着约二三寸高的麦苗，正准备下田坎时，突然看到大旱田与小旱田交界的低洼角落处，围蹲着四个陌生人，不时传出嘀咕声。

大姨父赶忙取下枪，拉开枪栓端在手上，悄悄走近，一看，见那四个人面前摊放着一块有花纹的大绸布，绸布上堆放着簪子、耳环、项链、戒指、手镯、珠宝等稀物，顿时明白了眼前四个人的来历：“是‘棒老二’在瓜分袍财（“袍财”，意为袍哥之财。属于旧时中国最大帮会之一哥老会即“袍哥”帮话，盛行于民国西南地区广大民间。不少乡民日常用语中，仍沿用部分帮话至今。源于当时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大量百姓加入袍哥组织，帮话因此深耕于人们的日常中，影响巨大。据专业研究人士获取的史料，仅当时的四川省含现在的重庆市，有七百多万人加入袍哥组织）！”大姨父大喝一声：“把手举起来！”那四个人闻声猛回头，见一男子端着一支步枪逼上来，卷起绸布上的金银首饰拔腿就逃，惊惶中有首饰掉在地上。大姨父又喝一声：“站住！不然我开枪了！”四个陌生人哪敢停下！踩着麦苗，奔上田坎，眨眼间逃出数丈远；大姨父便朝土匪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响，子弹射中了跑在最后的“棒老二”的右膀。枪声过后，大姨父拔腿便追；受伤“棒老二”不顾伤痛，跟在三个同道后面狂逃。这一前一后，追了约半里路远，大姨父见追不上，才停下脚步。然后折身回到“棒老二”分赃的地方，寻找一番，拾得金戒指一枚、金耳环一只，继续赶路。。

到了乡“农会”，见到了值班的乡“农会”副主席兼“武工队”队长，大姨父将遭遇“棒老二”的情形讲述了一番，然后上交了拾得的两件首饰。队长口头表扬了一番，说要写一份材料上去，为大姨父请功。

然而从第二天起，队长不再提及此事。以后，队长开始找大姨父的岔，对大姨父的积极表现，流露出少许不满。大姨父隐约感觉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人，专门找队长交过一次心。但队长支开话题，以领导口吻安慰大姨父“别多想，没什么。好好干”，打消大姨父的心中的疑惑。此事后来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