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先生害怕男人怕嫁人 (1/3)

蓉儿十五岁考入离家十多里地远本地唯一一所中学学堂读初中。

初二那年一立冬,天气变得很糟糕,寒意加身。立冬后第一个周日上午,蓉儿特地从学校返家,让她的母亲为自己备足避寒衣物和必用钱粮。午饭后,蓉儿分别向父母行了鞠躬礼,肩挎花布包袱返校。花布包袱最上面,横插着蓉儿母亲临时追上路送来的一把油纸伞,供蓉儿路上挡雨用。学生头,花布袄,青布裤,红布鞋,蓉儿走路轻盈盈的,红扑扑一张脸充满朝气。蓉儿的理想是,将来当一名女“教书先生”,课堂上板起面孔教育一帮调皮捣蛋的孩子,课下则与学生们一起调皮捣蛋,做孩子王。

通往学校的路,必经离大姨家所在村子数公里远的长石桥。蓉儿从长石桥西岸很远的石板路上,往长石桥方向赶。天上暗云裹挟,太阳一直挣扎,偶儿能露一下脸。蓉儿踽踽独行,只有身后的脚步声陪伴自己,她的思绪沉浸在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中,并不感到走路孤单。

有雨点突然从天上砸下,隔着头皮也能感觉有点疼。蓉儿马上从思绪中回过神,抬头看天,天上已暗云浓黑,雨点骤然变多、变密,便赶忙停下脚步,从花布包袱里取下油纸伞撑在头上,继续赶路。“好讨厌!”蓉儿心里埋怨起多变的天气,担心脚上的红布鞋又要被雨打湿。一旦红布鞋又被打湿,至少十天半月才能再穿;冬天太阳少,气温低,很不容易除干红布鞋的水气。尽管她有青、蓝、花等颜色布鞋多双,但她更钟爱穿红布鞋,更显青春朝气。

转眼,雨密集起来,石板路很快被雨淋湿。路两旁的草木、迎冬作物,只得听天由命,接受急雨的淋击;骤起的冷风趁机肆掠起天地万物。蓉儿收起心思,专心赶路,油纸伞下,尽量让红布鞋少淋雨。逶迤的石板路蛇行而来,又蛇行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长石桥来到了眼皮下,蓉儿一走上桥头,跺了几下脚,将红布鞋上的雨水、鞋沿上的稀泥尽量跺掉,然后继续前行。

走到桥东头时,猛然发现桥上石栏边依靠着一只湿漉漉的斗笠,斗笠承受着嘻嘻唰唰雨声的打击,似在动。一细看,斗笠下石栏边蹲靠着一个人,蓉儿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了歹人,寻思着想赶快逃离,慌乱间一双脚不知该退或是该进。

犹豫时,斗笠下传出“哎哟!哎哟”的** 声,声音有些短促。“是病人的声音!”蓉儿紧张的心思一下放松了许多。但心里仍有些许慌乱,担心斗笠下的的人使诈,脚不敢近前,眼睛紧紧地盯着斗笠下的人的举动。

这时,斗笠下短促的** 声开始加重,然后更重,确似发出痛苦的声音。蓉儿再细看斗笠下的人,蓝布短衫,袖子里露着两只皮肤略显粗糙的手,其中一只手按住胸腹;青色扎腰裤下露出脚髁,另一只手抓住扎腰裤的敏感部位;斗笠下的脚套着一双深蓝色圆口布鞋,鞋帮湿了一大半,鞋帮与鞋底间粘着厚厚的稀泥;斗笠下的人感觉身前有人,忙抬起头打量来人,然后耷拉下头,继续** ,蓉儿趁此看到了一张略显年轻的脸,有些蜡黄、干瘦,两唇周围是黑短的胡子;再望上看,一双大眼但目光乏力,露出痛苦,不像是个歹人……“真正是个病人!”蓉儿放下心来。

这时,男子** 声更重了。蓉儿同情心顿起,走上前,关切起来。但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便以“你”代称:“你怎么了?”油纸伞上急雨不断,比斗笠上的雨点声,明显要大一些。

“我,病,了。痛。”男子抬起头,慢慢地吐出几个字。然后,戴着斗笠的头偏向一旁,靠在石栏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什么病?有啥子办法治?”蓉儿有些直接,连续问,内心生出想帮助男子的想法。

男子估摸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应是一个去上学的中学生,不谙世事,犹豫了。

“老天也是,这么大的雨,也不怜悯一下!”蓉儿替男子抱怨。男子听到这里,似有点动心。“为难时,谁不渴望有人援手?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蓉儿望着男子。

碍于眼前学生的纯真与善良,男子不想明说,担心蓉儿不能接受,“病,难,说,出,口……”男子接着吐出字,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