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清门 (1/3)

“磴道盘且峻，巉岩凌穹苍。马足蹶侧石，车轮摧高冈”。

太行山下潞洲城外的一条小路上，一长发青衫男子身负包袱，跨过在路上被石头折弯的车辕，与那车夫几锭银子后，大步往城内走去。行至城墙下，一位兵卒拦住他的去路。“站住，你，从哪里来的，干什么去的？”

青衫男子双手抱拳，“听闻正气盟和上清门在城东招收弟子，前去凑个热闹。”那卒子翻过他的包裹仔仔细细搜了几遍，见无异样便丢了过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来在空中掂量着。

那青衫男子一愣神才反应过来，随机表示囊中羞涩。这时，只听到身后一人吼叫：“青天白日，竟然敢勒索！”青衫男子回过头，只一人衣衫褴褛，头发散乱乞丐模样。

那兵卒伸手霍开青衫男子，打量着乞丐。招呼了两个兄弟将他拖走。“哪来的乞丐，在这捣乱。”

青衫男子紧忙上前两步，拉住了兵卒。“小哥，小哥。且慢。”那兵卒回头。“嘿，你怎么还没走。”青衫男子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塞在他的手里，指着那乞丐说到：“这是我朋友。”

那兵卒反手将那东西仔细一瞧，登时吸了一口凉气，两脚一软，好在被那青衫男子一手扶着，没有跪在地上。

青衫男子扶过乞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城。青衫男子在路边买了两块馒头递给乞丐。“小兄弟。珍重。”

说罢便往东去。

几步之后回身一看，那乞丐仍跟在身后，手里捧着馒头狼吞虎咽。青衫男子站在那里，等着他吃完。

那乞丐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吃完，用手抹了抹脸，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撩起散乱的头发露出脸颊，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多谢贵人。”

“呵呵，小兄弟方才在城门外一声大吼，也是颇有侠气，何必谢我。”青衫男子抚着胡须。“你从哪来啊？”

“我...我从蜀地来。”那乞丐答道。

“哦？蜀地隔山跨海山高路远。小兄弟何以这般模样？”

“打仗。家...家里被烧了，我就只能到处逃。”

“老小妻儿呢？”

“都...都没有了。”

“大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倒有个好去处。或者，你就打算这样四处流浪吗？”

那乞丐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子，青衫长襟，剑眉星目，悬鼻短髯，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似有大家风范。

“前辈。我也曾有过大志向，只是经历变故，如今已经心死。”

“呵呵，无妨，跟我去城东看看如何？”

两人来至城东。远远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台子，偶尔传来几声叫好声，似乎有人在比武。走近后，只见一青石大门宽一丈五，高三丈，门上有一仙人持宝御空飞与九天之上。两旁有白色锦毛玉麒麟皆由巨石打造分立。左有飞龙飞虎，右有飞豹飞鱼，旌旗分列，迎风招展。抬头一看，只见那门上两个大字“通天”雕琢的刚劲有力。

两人正自顾着看，耳边传来一声砰响，众人让开一条道路。台上走下一名男子，身形健硕，环眼怒睁，身上短褂已经被人撕成了几片破布，身上几处伤口还在流血，那男子只擦了擦，紧了紧双臂上的短甲，朝那大门走去。只见几位兵卒，手执铁枪，银盔亮甲，簇拥着一个壮汉站在门外，几个报名的青壮男子写了名字，领了贝符便走了。那壮汉抬头看见环眼男子从台上下来，掏出毛笔，放在嘴里舔了舔，高声问到。“姓名。”

“罗定”那环眼男子答到。

那壮汉在本子上画了两笔，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龟甲伸了过来。

“拿着龟符，后天寅时三刻到太行山玉景湖东上清门下报道。过期不候。”

那男子接过龟符，转身瞟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青衫男子，兀自便走了。青衫男子正欲上前询问，只见那壮汉收齐器具，对着人群高喊“今日已毕。明日酉初，复选十名。凡选中者，通过试炼后，皆可入我浩气门修习。退！”说罢，几人皆转身进了院内。

“前辈，这里是做什么的？”顾月白问到。

“正气盟和上清门，都是这幽燕之地的无上名门，数百年传承，弟子数百人。尤其是上清门，皆是习武修道，追求至上剑道之辈。他们每十年便举行一次试炼，招收数位弟子，无论身份贵贱，年龄老幼，凡品行端正者，皆可传无极剑法，悟上清内功。不过，习武修炼要看天赋。有人相传百年前曾有一位师祖修的大道，一把仙剑便可斩杀南海蛟龙。若是你资质差一些，也可去正气盟做个镖师混口饭吃。”

那青衫男子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下那乞丐，只见他若有所思，心有向往。

人群散去，青衫男子掏出一些碎银，将包袱递给那乞丐，说到：“小兄弟，晚上我还有要事去往城北。这些东西你替我保管一宿。我与你些银两，你且就近住下，顺便买两件干净衣服换上。明日一早，我与你还在此地碰面。”

那乞丐接过包袱和银两，当即拱手。“萍水相逢，贵人如此信任。贵人如需要帮手，小子当全力报答。”

“呵呵，我只是去见一个旧友。记得，明日酉时，还是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