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颂 (1/3)

高一的那一阵,就是我们心目中的暖男学长,挂在墙壁上是海报,堆在草丛里是校草。

多少少女曾经坐在操场的台阶上满眼爱意地看着夕阳下的这位灌篮高手,仿佛他出了汗的白色半截袖都是芬芳的,祸害了大部分递过来的矿泉水,学校的清洁工老大爷经常捡着地面上的矿泉水瓶,满目疮痍,两鬓苍苍。

他简直就是玛丽苏情节里“一个远远的微笑,就掀起汹涌波涛”的魅力男主。而我就是芸芸众生里,被他迷倒的其中一个。

偶尔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无论是操场,学校走廊,图书馆,甚至是我过马路,我总是能够遇见他,想来他遇到的人也一定很多,可是偏偏就选中了我一个。

十年前我们都曾经稚嫩的面孔,每天给对方买早餐,只要有时间就凑到一起,当时镇上还没有电影院,就去租电影碟子来看,那时候看龙门客栈,林青霞演的邱莫言死之后,我简直哭得稀里哗啦。从前看的指环王渐渐被人们遗忘,留下的都是巷街里学着伏地魔喊“阿瓦达索命”的孩子们。

就像所有的恋人一样,当我们失去了校园的保护,现实就会给人打得体无完肤。那过去的十年里,有七年我都像一个没有男朋友一样的人,我留在了北方,他去了北京当他的销售部经理。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还在医院,从北京回来看我,我爸妈大概是埋怨他作为我的男朋友太久都没有来见家长,我妈这种传统女人又讲究门当户对,于是见了面之后尴尬到我都不知道怎么解围,明明和蔼又有趣的一对老夫妻,在面对的时候变得格外咄咄逼人。

那天我妈全程也没有说几句话,她突然问起这一句:“以后南星要是嫁给你,你还要让她一个人嫁到北京去?”

这时候祝南星刚好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来,他对我爸笑了笑:“老师。”

我爸诧异地回头:“你怎么还在这儿?”这时候这么晚外面已经开始在放新年烟花了。

祝南星说:“过年的这几天医院里的医生基本都回家过年,值班的也没有几个,我过来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