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新娘 (1/3)

常说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今夜就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新娘田薇是靠近深山老林一个小山村的农家女。

半年前,我和几个国画爱好者去山里写生,天晚没能赶回县城,只好在荒僻的小山村里找了户人家借住下来。

那晚,我正好住在田薇家。

当时,我不禁被她家居住的自然古朴、像一幅水墨画似的院落所吸引,更被田微那漂亮甚至还带点野性美的冷艳所吸引。我就想,在如此荒僻的大山里竟有如此漂亮的村姑。看着她,我惊叹,造物主竟能造出如此美丽的尤物。初次见面,我便被她的美貌深深地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后来,我几次托人去给田薇的父母提亲,可都被她父母婉言拒绝了。

理由是:我们一个山村野姑娘不高攀城里人。

我听了田微父母拒绝的理由哑然失笑,这算什么理由?不过,我没有灰心,继续执着的上门求婚。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她父母终于被我的真情所打动,才算勉强地答应了。不过她父母当时对我说,田薇以前有过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没等她父母讲完,我就打断了他父母的话,我想,像田薇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有很多年轻小伙子追求,有别的经历,无非就是感情纠葛。我说,“叔叔,阿姨,您们放心,无论田薇以前有过什么也都过去了,我不会在意。以后我会好好呵护她的。”

田薇的父母见我这么说,也只得点点头叹了口气没再坚持说什么。

天已经很晚了,闹洞房的人也陆续走了。我上好门,想拥着妻子去卧室。新婚夜一刻值千金。

田薇坐在窗前的一个单人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上正上映着“动物世界”。屏幕上几只老狼正领着几只小狼仔捕猎一只麋鹿。麋鹿被几只狼疯狂的撕裂着肉体,麋鹿躺在地上挣扎着,眼里是绝望的目光和流露着无助的眼泪。画面很凄惨和残忍,我低下头不忍看这画面。但我发现新娘田薇却睁大了双眼正旁若无人的看得出神。她聚精会神地看着,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今天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喜事“新婚之夜。”

我轻轻喊了她几声,她竟没听见,一动不动,好像灵魂已融入了电视屏幕。

我只好无耐的坐在一旁发呆。

动物世界终于演完了。我把客厅的灯关了。田薇这才如梦一般醒过来。

我走近她,她也站起来,和我相拥在一起。我把电视关了,我俩相拥着在窗前拥抱亲吻着。

今天是阴历十六,正是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十五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却显得格外圆。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天蓝的像绸缎子似地,星星也调皮的眨着眼。清澈如水的月光洒进屋内,照得客厅宛若镀了一层银粉。

突然,田薇猛地推开我,她的力气很大,一下子把我推倒在地板上。然后,她扭身跑进了卧室,还把门从里面上死了。

我坐在地上没立刻站起来。我惊愕她在新婚之夜为何会有如此举动。心里虽很气恼,但更多的还是伤心和悲痛。我想,难道是妻子嫁给我后悔了?抑或是她心中还另有所爱之人?

我想把事情弄个明白。站起来去敲门。可无论怎么敲,她在里面就是不开门。怎么叫她,她也不说一句话。

我听见她在房间里发出各种古怪的叫声和碰翻桌椅及摔水杯子的声音。我自忖,对她不曾冒犯也没想到哪儿有一丝对她不敬。我婉言给她赔了几次礼,可她对我的好言相劝却置之不理。摔东西的声音却更大了。

我感到很疑惑和悲愤,伤心的泪水也流了出来。没想到,我的新婚之夜会这么度过。

我躺在沙发上流着泪慢慢睡着了。

我是被人推醒的。我睁开眼,窗外的阳光照射进屋内。田薇站在我旁边,她眼光柔和,两只黑黑的大眼睛正柔柔的看着我。她眼睛里都是天真无邪,和昨夜比起来简直判若俩人。

她一早起来便做了几个荷包蛋。她做的荷包蛋虽然蛋黄和蛋清都四分五列,像一碗鸡蛋汤,但我吃起来却感到分外清香,从来没吃过如此风味的饭菜。

她一直坐在我旁边看我吃着。见我吃得很香甜,她也在一边开心的笑着。

吃完,他把饭碗拿去厨房刷了。

当她走回来重新坐到我身边后,她脸上有了郑重的表情。她低着头抱歉地对我说,“对不起,昨晚是我做错了,新婚之夜让你这么度过。实在抱歉。”

我伸出手堵住她的嘴,“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

这时,我昨夜心头所有的不快都一扫而光。看着现在坐在我怀里温柔的妻子,握着她那** 柔软丰满的手我感到幸福极了。

婚后的生活快乐而甜蜜。

我几乎每天都是在画室里度过。我美院毕业后就专攻写意山水画。画作每半月就被北京一个画商收购走。

我把精力都投入到绘画中。于是收拾房间,洗衣做饭,所有的家务便都成了妻子的家务活。

我在画室画画,妻子便隔一会儿来画室给我送杯茶水。说是怕我太劳累会生病。而且她还会不时地拿着浸湿的毛巾给我擦擦脸上的汗水。整个房间里充溢着温馨的气息。

时间过得真快,我结婚马上就快一个月了。我觉得也该去山里看看岳父岳母了。

我把去看岳父岳母的想法给妻子一说,她竟高兴的像孩子似的跳了起来。妻子显得如此天真烂漫,实在出乎我的预料。于是,我开着我那辆旧途观车,拉着妻子上路了。

太阳快要落山时,我们赶到了妻子所在的那个小山村。

岳父和岳母开始见到我们时,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么热情,却是用疑惑的目光端详着我们夫妻俩,好像才一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自己女儿似的。后来,见我们夫妻之间并没发生什么不愉快,这才开始变得笑逐颜开,像每对老人对第一次女婿上门那么热情起来。

岳父在山里套了很多野味。晚上,我和岳父对饮起来。岳父酒量很大,我拿去的两瓶茅台,我俩一扫而光。最后还觉得没尽兴,把他自酿的一坛老酒也喝得所剩无几。

最后,我喝得毫无知觉,像尊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还是岳父岳母和妻子三人一起费力的把我抬进了原来妻子住的偏房的大炕上。

深夜,我内急,被尿憋醒了。

我迷迷糊糊爬起来,打开门向门外走去。

茅厕就在大门外右侧。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石砌的地板在明亮的月光下发出银白的光。今天是阴历十五,月光明亮,院里明如白昼。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院子的大门敞开着。我以为是岳父他们忘记上门了,抑或是大山里人都厚道,互相信任,夜里没有上门的习惯和必要。

我走出大门。门外就是黑黢黢的大山,山上长满了翠绿的遮天蔽日的树木。远处蒸腾着一片片白色的雾海。

我走进茅厕。说是茅厕,其实只是用石块砌了半人高,三面是墙一面是出入口,下面挖了一个大坑的简陋临时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