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出世 (1/3)

太行山上，峰三十六，洞七十二，磐环错综却不失秀丽。沿山东上，便可上清门三个大字。登上99重天牙白玉阶，见天王殿。入得观门，复行99步见三清殿，殿外左右写的是：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进得殿内，只见三清法相威严端坐，桌前香火烟雾缭绕，法器整整齐齐。左边墙上雕松柏灵芝，右边墙上刻龟鹤延年，一道人面色红润独坐堂下，身着青色大褂，头戴上清冠，足蹬小墨靴，手持阴阳环，眉目紧闭若有所思。

“师尊，大师伯出关了。”

那道人正是三清门掌教思静道长，何玉诚。听闻道童来报，何玉诚脸上露出喜色，对那道童说到“明月，通知弟子到三清殿来。”

说话间，一位慈眉善目老道便进了殿，何玉诚急忙起身，左手掐礼：“道祖慈悲。师兄，此次闭关如何？”

那老道满脸掩饰不住的喜色：“呵呵，颇有收获啊。”

“恭喜恭喜。”何玉诚及众弟子听闻他有所精进，连连道贺。

何玉诚见师兄疲累，抬手屏退了弟子。“去吧，你们先潜心修行。师伯会择日指点你们一二的。”

思清道人见弟子都散了。便放下了茶杯，神色郑重起来。

“师弟，我闭关期间，观里可有闲杂人等来过？”

“闲杂人等没有。大事却有一桩。只是师弟还吃不准，所以想请师兄定夺。”

“哦？说来听听。”

“赵王爷前几日派人来送信。说是得了一件东西。等您出关，便邀您前去歇息。这是送来的帖子。师兄过目。”

思清道人接过何玉诚递过来的帖子。连忙打开。“无量天尊。思清师伯在上，愚徒赵渊扣首。听闻师伯闭关，愚徒未能拜见实属惭愧。今巧获秘籍一卷，或事关重大，不敢妄测，特请师伯下山一叙。

愚徒其盛焚香静候。再拜。”

看完书信，思清道人左手掐起道诀，那书信便顷刻间燃气蓝火，化为了飞灰。轻轻说到“玉诚啊，过几日我传你心得。你也去闭关数日参习一二，我们与仙阳观，早晚得有一场大战。”

“师兄，难道！你说的可是我们与仙阳观的血海深仇？”

思清道人摆摆手。“师弟啊，你总是恩怨执着。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前些年，你与赵王爷做过的那些事我也不愿追究，那仙阳观现在也是闭门修炼不问世事，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

陡然间，何玉诚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师兄，当年他李道真，灭我上清门上下几十口。阳儿也是你的徒子徒孙，惨死山门，我这个当师傅的，难道就不应该报仇雪恨吗？若非如此，我上清门怎会如此萎靡多年。如今二代三代弟子孱弱，上清门后继无人。百年之后，我如何向师尊交代？”

思清道人见他如此，站起身来，右手搭在何玉诚的肩上，缓缓说道：“玉诚。人法天地，不得燥处，常清静为务。师尊总是教导我们清心静气，韬光养晦。你总是太过激进，难成大道。”

“师兄！你也要为宗门后继无人考虑啊。若是你我百年，谁来保护这数百年的基业啊！”

“哎。”

凡修道者皆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为训，思清道人见这位师弟道号思静却难以安静，一心想的都是复仇。心里甚是担忧，既担心他将来会多灾多难，也担心上清门的百年基业。思来想去，心下已有了主意。

“玉诚。明天随我去王府一趟吧。”

次日清晨，思清，思静两人交代弟子课业之后便下山前往都城王府。

幽燕都城曰上京，燕人尚武崇道，城内街道皆用青玄石板铺就。各坊各铺门外有阴阳旗，八卦图，麒麟，白象，青狮，各种旗子眼花缭乱。穿过东门直行百丈往南复行四十九步便可见一个高大肃穆的院落坐落在面前。

门庭高大三丈三，左右两个大柱遍漆紫红，游龙附凤威仪非常，门廊上雕栏玉砌、青色石板上丹楹刻桷，上刻四个大字“镇南王府”。门外左右两只青狮威风凛凛，一个脚踩小鬼，一个口衔妖魔。旁边站着四个门郎官都是练家子，手执齐眉棍，膀大腰圆。

思清道人二人来之门前，那门郎官认得二人，急忙引了进去。去到内庭，管家命人上了茶，言说赵王爷早上去朝堂议事，约莫半个时辰便归，他二人便独自等候起来。盏茶功夫，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灰袍男子出现在面前。

只见他中等身材，约莫四十岁上下，面留短须，浓眉大眼，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来至他二人面前，起手掐起道礼“两位师伯，小徒见礼。”

思清，思静二人回礼，笑吟吟的看着他。

“王爷啊，你如今位极人臣，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徒弟啦。这些虚礼便不要计较了。”

“是啊。如今整个幽燕的镖行票号都在你的掌心，你还是如此尊师重道，不忘本源，实属难得。”思静附和到。

“二位师伯说笑了。若不是我师父当年救我一命，哪有赵渊今日。渊这一身功夫都是上清门所授，理应如此。”

原来，四十年前，思清道人与师弟思静，思明，思贤等几人北上衡山悬空寺论禅，天寒地冻漫天大雪，在山脚下见一半大婴儿哭啼于竹篮之内，身上没有半点遮盖，只留下一个字条上写一个“渊”字。本欲将其送入衡山抚养，奈何悬空寺内皆是女尼，一个男婴长大之后多有不便，于是便带回了太行山，拜了思贤为师。一晃数年过去，那男婴深得山门诸人喜爱，习得一身武艺。后来也曾名震天下，更是官至镇南王。

赵渊说着，便请两位道长入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