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nd of day (1/3)

老头子气喘吁吁的坐倒在沙发上，我赶忙过去拍他的后背，他有心脏病，幸好没有发作，我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了，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坐在老头子身旁，心里不安的回想着刚才那个小伙子的话，我问老头子说：“老头子，你，我们该怎么办啊，那个小伙子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老头子依然生着气，听到我问他的话，他痛苦地看了我一眼，起初没说什么，但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指了指门口，道：“去，把东西拾回来。”，我照做了，老头子接过那几袋吃的用袖子擦了擦，又把东西递给了我。

他把手抬到眼前，凝视着那渐渐开始有些溃烂的伤口，久久不语。

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他千万不要想不开，同时也担心着儿子的情况。

突然，老头子站起身来，把我吓了一跳，他头也不回地对我说：“老伴，那几年闹饥荒，咱都挺过来了，但现在的世道恐怕已经没希望了，我也看出来了，儿子的情况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我，唉。”说这说着，他的身体渐渐开始颤抖，末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冲他摇了摇头说：“老头子，你别想不开啊！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我们就有救了。”。

老头子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痰，他大声地吼道：“什么狗屁救援！那些兵痞连活人都杀！他娘的，啊！”说完，老头子捂着脸痛苦的坐到沙发上。

我也顿时觉得等待无望了，可是也不能放弃啊！我低下头来看着手里的食物发呆，对啊！我们还有吃的！我赶紧把东西拿到老头子面前对他说：“咱还有吃的！不能放弃！没人来救咱，咱可以自己想办法，先撑过这几天，做点工具，然后，然后咱就可以带着儿子一起跑出……”说道儿子，我的声音也渐渐小了，儿子啊！

老头子哭了，他居然哭了，那是绝望的痛哭、大声地嚎啕，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的男人居然在这种时刻哭了，我的心也瞬间碎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劝老头子，我说：“老头子，你，你哭什么啊，多大的人了啊还哭。（吸）”，原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原本对未来还抱有希望的心也全都粉碎，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再于自己有关，不再，有属于自己的那一方、甚至说是一寸，容身之地。

“对，呵，对，对啊。”老头子突然停住，他再一次站起身来，回身望着我，他咬咬牙，一甩脑袋对我说：“我去陪儿子了，老伴，你，老伴你不要来。”，说着，他走到儿子的房间里，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2月6日。”

一个晚上了，老头子进去一个晚上了，不知道屋里到底什么情况，我已去敲门老头子就会叫嚷着叫我离开，真是担心啊，我该怎么办啊！求菩萨保佑，佛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