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1/3)

带着一坛酒，我在远离人群的一处角落找到了自己的养父。

衣着朴素，满脸倦容，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

全名南门仇，算是百家姓中少见的复字性，名也取得奇奇怪怪的。

是一位年近半百，看不出老当益壮的男人。常年生病磨掉了他不少锐气与生气，整个人显得精神不振。

独自一人坐在这远离人烟的角落，多少也体现了一点他的性格。

“久等了，这是你要的酒。”

将酒坛摆下，我在父亲的面前端正坐好。

“又一个人坐在这里吗，明明和别人一起喝酒也没关系的。”

“确实是这样的啊。”

给出了着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父亲生疏地揭开酒坛的封泥，将准备好的两个酒碗摆好，一个朝自己，另一个朝着我。

他的右手提着坛口，另一只手扶着坛底，用力想要将酒坛抬起，然而不过半寸高度便力尽，酒坛又落在了地上。

“衰老总是体现在不经意间啊，连酒坛都抬不起了。”

父亲打趣着嘲笑自己。

“能替我代劳吗。”

无言地为他倒酒入酒碗，我双手举着碗递给他。而父亲也接过，只是端着酒碗的右手微微颤抖。像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让我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年近半百的男人开口道。

“确实是如此，找个人一起喝酒也没关系，如果是之前的话，我也可以跟别人把酒言欢的吧。只不过，现在不是这样了。

你也看到了，我已经不年轻了。”

聊发少年狂，也只是给别人徒增麻烦。他如此说道。

“所以啊，只好让你陪我小酌三两杯了。”

将手中的酒倒进朝向我的酒碗，波光粼粼的酒盈满酒碗碗底。原本就不多的酒平分进两个酒碗后，差不多只有浅浅一层。

“人生第一次喝酒，对象是我这个老头，委屈你了，如果是个女孩子会更好吧。”

“不，哪里的话。”

我接过另一只酒碗，神情凝重地看着微微荡漾的酒液。

“不用这么紧张。不过是酒而已，哪怕是第一次喝，味道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

父亲微笑着看着我喝下碗中薄薄的一层酒，询问起我的感想来。

“怎样。”

“好苦，而且好涩。有一种期待破灭的感觉。第一个尝试喝这玩意儿的人真有勇气。”

“哈哈哈，这倒是实话呢。”

拍着自己大腿开怀大笑，父亲似乎心情高兴了几分。

“找我有事吗，听王叔说，老爹你似乎想和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