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你,去给我找把刀来 (1/3)

“不要。”墨离喘息一声,回过头来,眸光如水潋滟,俊雅的脸孔有抹妖冶的美,“你以为随便哪个女人我都会要么?”

“那你想怎样,中媚毒而死?”宁天歌腾地一下站起,嘲讽之意跃然唇角,“安王风流,男女皆爱,早已传遍京都,这个时候殿下倒是讲究起来了。”

墨离沉沉地望着她,胸口起伏间可闻沉重的呼吸,自小腹升起的热流在宁采诗尚在床上时已通往四肢百骸,如今更是叫嚣着每根神经,在体内急速流窜,奔腾不休。

不过是全凭坚韧的意志克制着。

宁天歌紧抿着唇,呼吸沉而缓,与他对峙着。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不过是一种莫名的心绪堵着她,犀利的话语便脱口而出,如此而已。

“你去替我准备一桶冷水。”墨离率先调转眸光,缓缓地开了口,“一点热水都不要加。”

她没有动。

“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经受得住冷水浸泡一晚?”

脸上的青白已被绯红替代,但她很清楚他目前的状况,再加上浑身无力没有内力抵御,寒气直接侵入体内,这样泡一晚上冷水无异于慢性自杀。

说起来,若没有喝下了泻药的茶水,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中了宁采诗的算计。

“那你还有别的方法?”墨离低笑着问。

全身热得好似要着火,经脉突突地跳动,某个地方涨得发痛,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我去找墨迹来帮你。”不经大脑思索的话突然冲出口,之后才想起,此刻墨迹的情况比墨离好不了多少。

墨离低垂的眸子倏然大睁,双唇也因为极度的吃惊而微微开启。

她抿了抿唇,不敢直视,声音也较之先前低了些,“或者找个其他人来……你不要想歪了,不是让你……咳,你现在也动不了,我的意思是让他们用手……”

“宁――天――歌!”墨离咬着牙,俊美无俦的脸因她的话而更加潮红。

“我是好意。”她回头瞪他一眼,“不然你就躺着等死吧。”

墨离气息急促,胸口起伏越发厉害,“你,去给我找把刀来。”

她两眼圆睁,“你,你不会是想自宫吧?”

“咳咳咳……”墨离一口气岔了道,噎得差得回不来魂。

宁天歌见状,忙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又扶起他上身,将杯子送到他唇边,“先喝口水。”

等了半天,只见他盯着那水,却未见他张开嘴巴,她默了一下,自己喝了一口,再次递过去,“放心,不会再给你下药了。”

墨离看着那杯子,低头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喝了,许是身体太热缺了水,他一直把那杯水都喝完了才放开。

身子滚烫,灼得她的肌肤也似乎燃烧了起来,她扶着他躺下,转身就要出去。

“你做什么?”他想要将她拉住,奈何手根本抬不起来。

“去给你找人。”她站住,没有回头。

身后重重一声喘息,他似乎又气又急,“去,拿刀!”

“你真想自宫!”她又恨又恼,猛然回身。

他有气无力地瞪着她,“你若找他们进来,索性一刀先把我杀了。”

她一时无语,她在想什么……

她的冷静,她的自持呢?

“冷水,快去!”墨离闭上眼,他撑不了太久了。

宁天歌深深看他一眼,快步出了门。

门再次开合间,一大桶冷水已抬了进来,她关好门走到床前,轻轻握住墨离的手,双手微一用力,把他拉坐起来,她身子半蹲,反手将他背在身上。

灼热的体温自后背层层渗透进来,如火如炭,已可感觉到箭在弦上,却不得而发。

一滴汗自额角滚落,无声滴落在地面,她回头望了一眼,墨离依靠在她肩头,眼睫轻垂,呼出的热气吹拂在她后颈,似乎将她的头发都要点着。

“有点冷,你忍着点。”她轻轻说了一句,毅然将他放入水中。

冬日的水冰冷刺骨,在入水的一刹那,明显感觉墨离打了个激灵,如扇子一般的睫毛一阵轻颤。

宁天歌转过身去,盯着那点摇曳的烛火,手里还两种冰与火的感觉在交织,手心是火烫的体温,手背是透骨的冰凉。

桶里的水只有一半,按常理来说坐在里面只会没过墨离的肩头……

她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迅速转身,双手往水里一抓。

水声哗啦,滑入桶底的人被捞了出来,呛了水,咳了几声,脸色青白,唇色又如滴血的红……

“墨离,墨离……”宁天歌拍了拍他的脸,声音里带了丝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焦虑。

墨离紧闭着眼,除了呼吸急促之外,未给她任何回应。

身体还是烫,人已有些昏沉,冷热交替下势必扛不了多久,而他,已经不能再耽搁。

一咬牙,她用力将他从水里抱起,吃力地抱到床边,她从不知道,一个并未有多少肉的男人会这样沉。

快速地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她扯过被子将他盖上,墨离却蹙起眉头低喃,“热……”

宁天歌紧握着双拳,闭了闭眼,这个时候,她还能顾忌什么?

掀开被子推至一边,她坐到床侧,眼眸凝着他的脸,一只手凭着感觉伸过去,滑过光洁柔韧的肌肤……

他** 一声,眉头皱得越发紧,她的手微微一抖。

他的长睫轻轻颤动着,沾染着细小的水珠,似黑夜里振翅欲飞的蝶,在烛火中投下一圈长长的阴影,遮去眸里的浮光掠影,万里春色。

墨发散落在枕边,黛墨的眉下是英挺如山的鼻梁,瑰艳的唇色有着夺人心魄,蛊惑人心的美,微微轻启着,逸出的低吟使人心颤。

她有些失神,竟有伸手去触摸的冲动。

又一声痛苦的** ,让她瞬间回神,扭转视线,她看向床边轻垂的纱帘,那里光影重叠,如梦如幻,看不清究竟哪一层是纱,哪一层是影。

气息渐促,轻吟如歌,在一声急促的喘息之后,他的眉心终于缓缓舒展,不一刻便在极度的疲惫与舒畅之下沉沉睡去。

她静默地注视他片刻,用酸涨的手替他盖好被子,然后缓缓擦去手中黏腻。

看向窗外,晨曦微露,天光已透过厚重的黑暗,破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