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摊牌 (1/3)

每一个废土人都知道,在废土上生活,最重要的两件事是,握紧手里的武器,看好腰间的水壶。

前者是自我保护的立身之本。

后者是决定生死的生命之源。

如果非要加上第三件事,那就是一定要足够警觉,除了那些彼此换过命的人之外,其他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是不可信任的!

物资的极度贫乏,环境的极端恶劣,让达尔文主义在这片废土上横行无忌,每一口食物,每一杯净化水都要抢夺。

正义与邪恶,绝不是衡量朋友和敌人的标准。

比如现在。

风沙还在卷,比之前好了很多。

但能见度依然很低,一群人站在其中,像极了雾中行走的鬼影,影影幢幢的,带上些许不详。

这个荒漠一般的世界,似也被带上别样的色调。

很像是江夏曾看过的一些西部老片,导演们总喜欢用这种对比,来体现出一个无秩序世界的残酷。

但其实,有些事情不需要对比,也能体会的清楚。

在江夏身后,年轻的战士苏,手握着脉冲步枪。

持枪的手很稳,枪口锁定在江夏的后心,只需要扣动扳机,穿透性极强的电磁脉冲,便能烧毁血肉。

在眼前这人的心脏处,留下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穿透伤。

这种伤势,对于废土人来说,或许并不致命。

义体改造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喜欢在心脏这样的要害部位,加装一些防御型的装置。

还有些极端的,干脆在体内提前设置“第二心脏”,一旦心脏被破坏,那个小玩意会立刻启动,代替心脏的作用。

但眼前这个人,是没有义体的。

只要苏开枪,江夏就死定了。

但苏,并不是很想这么做。

他是个年轻人,虽然也在废土摸爬滚打,但到底不如罗格那样老谋深算,在这个年轻人看来,自己这方现在的动作,有些不讲武德。

明明,是眼前这个外来者,拼死进入小镇,才给他们赢得了胜利的机会,双方虽然不算朋友。

但最少也该是合作者才对。

因此,在面罩之下,苏的表情有些纠结。

尽管他很懂,为什么罗格要在脑波通讯中,让他们这么做。

“看来我们对‘朋友’这个词的理解,有点差别。”

江夏却没有感觉到苏的纠结,他举着双手,带着几率讥讽,对眼前朝他走来的罗格说:

“这就是你们这些废土人,对待朋友的方式吗?”

“我无意伤害你。”

罗格将工具箱放在一边,又把右手里的注射器,换到左手,伸出手指,在上面弹了弹,就像是医生要给病人打针前的准备。

他说:

“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江。

我们都要去你的世界,对你来说,那是回家,但对我们来说,那是一场不能估计的冒险。

我必须这么做。

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提高我和我的兄弟们在你那个未知世界中的存活率,把你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彻底变成我们的人。

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江夏没有反驳。

如果他是罗格,他也会选择这么做,在进行一场不知结果的冒险之前,这确实是最好的预防办法。

他心里更没有被背叛的痛苦。

本就心怀警惕,本就没有这些废土人当成自己人,一直在提防的话,也就没有背叛一说了。

双方本就不是朋友,这场合作也是同床异梦。

无非是看谁手段更高。

毕竟,只有小孩子才相信歃血为盟那一套。

他看着罗格手中那颇有未来风格,很是简约的注射器,针头就像是个小钻头,让人看着心头发寒。

他并不知道废土人是怎么植入脑部芯片的,但从这个注射器的外形就能看出来,大概类似于一场小型的开颅手术。

“你的意思是,只有把我变成一条听你指令的哈巴狗,才能让你们感觉到放心?”

江夏轻声说:

“你们就这么害怕我吗?”

“不是害怕。”

罗格解释到:

“如果再多些时间,我其实更愿意用温和的方式,来让我们真正成为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