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绝望的晨光 (1/1)

更新时间：2010-09-01

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迎接朝阳的是六七个扭曲浓密的烟柱。克雷伯斯浑身发抖地由混浊寒冷的水中站起来。他回过头来想拉起塔莉亚，可是她却突然自己爬了起来，差点把他撞到。塔莉亚瞪大了眼，嘴角在颤抖。她机械重复着把一只脚让另一只脚前面的动作。肮脏泥水顺着她的衣服哗哗滴落在狼籍的空地上。女孩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直冲云霄的浓烟。塔莉亚突然转过头，那无助的眼神让克雷伯斯不忍地低下头。

“不！”塔莉亚哀伤地大叫着。

“不！”她再次绝望地嚎叫道。

残酷的现实，让塔莉亚觉得胸口仿佛被重物挤压着，让她无法呼吸。女孩浑身颤抖的挪动着脚步，所有的记忆都眼前的破败景象所撕碎。她脚步越来越快，她的哭喊声也越来越哀伤。

女孩跪倒在熏黑的石板上，眼泪不停在苍白的双颊滑落。谁能想到一个晚上之前，这里还是一个充满笑声，悠闲而安详的小村庄呢？她突然站了起来，尖叫着冲进满目创痍的村子中，在灰烬和碎石之间不停叫喊着许多人的名字，直到最后声嘶力竭无助地跪坐在刺眼废墟上痛苦的哭泣着。声音是这么的凄楚，就连最铁石心肠的复仇女神也为之动容。就算在以后的日子，塔莉亚也无法忘记这一切……

无法忘记那些依然冒着白烟的焦黑房子。无法忘记那夹杂着烧焦肉味的浓烟，犹如幽灵般沉淀在残缺的村子中久久不愿散去。还有那只受伤的小狗，她看到的唯一活物。小家伙卷缩在那残缺的尸体旁，舔着那只已经冰冷的手臂不断的哀鸣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克雷伯斯抿着嘴，沉默的走入废墟之中。凄凉的风在毫无生气的村子中游荡。灰烬在他脚下滑过随风远去。克雷伯斯随手捡起一个烧焦的玩偶，茫然的看着依然冒烟的狼藉。那个已经不负存在的家园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心酸的感觉让他久久不能平复。

“眼泪改变不了事实，只有坚强才能战胜一切。”克雷伯斯不停在心中重复着，父亲教导过他的话语。他轻轻放下那焦黑的玩偶，朝着依然在大声痛哭的塔莉亚走去。

“走吧，或许很多人已经逃出来了……”克雷伯斯用着哀伤而低沉的声音说道。女孩没有回答他，依然无声的抽泣着。两人彼此无语的站在废墟中。太阳自他们身后升起却给不了他们一丝暖意。

“感谢诸神，你们还活着！”突然一个打破残酷的死寂。

克雷伯斯回头一看，原来是墨耳提翁。老牧羊人正一脸着急向着他们跑过来。扑通一声，老牧羊人被什么东西给杂物绊倒。克雷伯斯摇了摇头，走过去好心的把他扶了起来。老牧羊人随便嘀咕了说一句谢谢，就快步走向塔莉亚。克雷伯斯在一旁打量着墨耳提翁。这老头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死里逃生的人，甚至就连衣服上连半点尘土没有。原来墨耳提翁忍不住美酒的诱惑，在祭祀开始前着就先偷偷拿了好几瓶葡萄酒，独自跑到后山先喝为快了。直到他看见村子那边冒起冲天大火，他才意识到村子出事了。当他急急忙忙往村子跑去的时候，却发现十来个村民疯狂冲上来。这时候他才知道萨提袭击村子，安置好大家之后。他才发现塔莉亚不在人群中。老牧羊人想回去找人，可是却被其他人拉住劝他放弃这个想法。当然他是不会认为塔莉亚就这么死在列火中的，所以等到天一亮他就冒险跑出来了。

“村子……村子没有了……”不知道是疲惫还是伤心，塔莉亚嘴角抖动着却说不出口。虽然眼前这一切，已经让老牧羊人知道事实的残酷。但是这话依然让那张苍老的脸上，爬满了哀伤的线条。老家伙抬头看着好无生气的天空，无奈的吸了口气。克雷伯斯走前一步，拍着老牧羊人的肩膀。几个月前卡纳克上空浓烟，依然没有在他心中消失。此刻他完全能体会到眼前人的痛苦。

“谢谢你，救了塔莉亚还有其他人。”墨耳提翁回过头朝着克雷伯斯说道。后者什么没有说只是疲惫的叹了口气，严重堆满了失落。